重考生活應該是清新無欲、六根清淨,遠離男色的閉關生活的,可她天兵的娘親大人居然嫌她太過認真不懂生活情趣,以家教名義給她請了四個足以讓宇宙毀滅等級的男禍,更誇張的是家教期間員工宿舍就是……她家!?
1.
手環抱著一大袋紙袋,雙手掛滿塑膠袋,女孩本就纖瘦的身子版實在無法負荷這些重量,因此她走路難免有些東倒西歪,數度偏離直線軌道之外。這樣極度危險的平衡維持不了多久也是理所當然,突然,紙袋中幾是滿到快溢出的一顆桃子不安分地滾落到地面,女孩一慌,更多桃子也誓死跟隨那顆壯烈成仁的同類先驅,一個個跳樓自盡。正當她手足無措,最後的一個也要難以倖免摔個稀巴爛時,一隻突然冒出的大掌卻準確接住差幾公分就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最後一顆桃子,遞到女孩面前:「好險,差點就掉了。」
周芝涵還沒平復方才驚險的情緒,愣愣然抬起眼看向那雙大掌的主人。那是張極度擾人心弦、讓人小鹿亂撞足以禍國殃民的臉──一頭滑順棕髮,掛著張純裝飾用,增添書卷氣息的無鏡片宅男眼鏡,兩撇狹眉如柳葉般橫掛著,鼻型大小適中、高挺,兩片紅唇正彎成一道富親和力卻又留有距離感的弧度。因這笑容,雙眼也被牽動彎成下弦月,而現在,那雙黑白分明帶有笑意的眼正瞅著自己。
周芝涵突然意識過來自己盯著人家猛看了好一會兒,頓時有些羞窘,慌亂地移開視線,假裝鎮定地接過:「謝、謝謝你。」
「不會。」美男似是沒有很在意,逕自走到她旁邊,明顯也是和她一樣在等公車。他等得專注,周芝涵卻是心猿意馬難以定心。那美男有著豆漿色堪稱吹彈可破的肌膚,始終掛在臉上的淺笑讓他看上去如優雅溫煦的王子般,那樣全身散發高貴氣息卻又不失紳士風采的男人在現今社會中幾乎快要絕種了吧?
可惡,她是不是閉關太久沒見到男人所以病了?居然大白天的站在車來人往的大馬路上等公車也能發情?周芝涵有些懊惱,卻見公車來了,心想快點上車也好,以免繼續被美男影響平靜的心緒。她可是抱著必死覺悟準備考試的,大考之前要斷除一切雜念屏除凡俗紅塵以達六根清淨的境界,區區一個帥哥而已,別想動搖她!抱著這樣心情上了車,卻沒想到那美男也很巧地上了同一班公車……暈!
好吧,看來她的盤算失敗了,算了,大不了不去看他就行了,這麼想著便把視線隨便移開,往旁邊一看,不看還好,只見靠窗座位上一名約莫高中左右的男孩更是秀色可餐……這形容詞好像不對,看來她國文讀太久腦袋秀逗了。男孩正撐著下巴慵懶地看著窗外,幾縷烏黑的髮絲垂落在白皙的臉蛋邊,單眼皮而狹長的鳳眸瞇起,看上去給人不屑凡世、憤世嫉俗的感覺。……禍害、禍害!周芝涵趕緊又移開視線,看向其他地方,卻見斜後方的仁兄手拉著拉環,雙眸闔上,臉部肌肉放鬆明顯是真的睡死,好像隱約還能聽見細微的鼾聲,但仍維持泰然自若的站姿,明擺著哥有練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濃密墨黑的劍眉,狹長如羽扇的眼睫,緊抿著的性感薄唇,陽剛卻又不失俊美,充滿男人味的結實身材……夠了,為何她隨便一看都是足以毀滅國家、誘拐少女拋棄純潔心靈的妖孽?
周芝涵這次索性眼睛一閉,甩甩腦袋試圖讓雜念滾出沒有空餘位置容納它們的腦袋,下車前不打算睜開眼睛了。公車時停時發,有人上了車,車門關閉正要發動,卻聽見窗外傳來男孩的喊叫聲,伴隨著步伐緊湊顯示跑得很急的韃韃聲。周芝涵感覺公車再度停下,然後聽見車門再度打開,有人上了車。那人喘著氣,氣喘吁吁地道了聲「謝謝」,過度開朗明亮的嗓音讓周芝涵忍不住張開眼,看向聲源。那是名有著一頭淺棕色俐落短髮的男孩,小麥色的健康肌膚,清澄皓亮的雙眼,最耀眼的無非是那抹掛在臉上,過度燦爛的笑容,笑得太不守夫道、引人犯罪。
……太過分了!他們是上帝派來測試她作為應考生誠意與決心的嗎?她要證明自己很堅定、非常堅定……
到站提醒適時響起,周芝涵鬆了口氣,總算能逃離那些級別強大的干擾源,男色果然是萬惡之首,無論如何她都碰不得,這種非常時期,不管單戀明戀暗戀互相暗戀或是多角戀什麼的,全都是阻礙學業的禍根,尤其她沒有多餘時間能讓她不斷重來了!畢竟失敗了一次,重考一年已是她的極限。下了車,果斷不回頭去看那些擾亂她思緒,不切實際的異世界人類,逕自以急促的步伐走向家裡。
平時人煙罕至的小巷裡,照理說身後此起彼落的好幾雙腳步聲有些不尋常。而那腳步聲還一路尾隨她到家門前十步之遙處,這讓周芝涵不由得停住步伐。她深吸了口氣,接著轉過身:「光天化日之下跟蹤未成年少女,你們會不會太囂張?」迎上四張上帝過分恩寵到人神共憤的俊臉。他們被她控訴得莫名其妙,愣愣地看著她。
咦咦?公車上那四個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