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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兒子」就養在頂樓，隨時都能去看牠。紙箱搭成的狗屋有點克難，卻足以作為暫時遮蔽雨陽的居處。他們平時約會的地點多了個小傢伙，變得熱鬧許多。

　　相偎坐在頂樓一隅，徐惟熙和蘇閍逸閒恣地吃著午餐，邊餵食一旁飢腸轆轆的兒子。牠搖著尾巴，舔了舔地板上殘餘的醬汁，仰首可憐兮兮的巴望著兩人－－懇求向來是牠的拿手技。

　　被牠的模樣激起同情心，徐惟熙忍不住又丟了第三塊滷肉給牠。

　　長袖制服抵禦不住東北季風帶至的寒意，搓搓手，徐惟熙拉緊外套，身子又縮了縮。蘇閍逸見狀掏出口袋裡的暖暖包，貼上她臉頰：「喏。」

　　多了熱源，徐惟熙停止顫抖，身子挪近蘇閍逸，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欸，這禮拜我們怎麼去啊？」

　　他們約好要去遊樂園的日子就在這週六。

　　蘇閍逸吞下一口飯，思索了一下才道：「先搭火車到附近再坐公車吧！」順手丟了些碎肉以回應搔著他小腿乞求的兒子。

　　「嗯，那我訂七點左右的車票喔？」不自覺又丟了塊雞肉給兒子，徐惟熙詢問著一旁的人。

　　「好啊！」沒表示反對，蘇閍逸頓了半拍，又想起什麼似地揚起燦笑道：「對了，學姊，這次段考如果我前十五名，給我獎賞好不好？」言罷又若無其事的扒了口飯，嘴角漸濃的笑意卻愈發藏不住。

　　徐惟熙愣了愣，接著輕笑了聲：「哪有人考完才在打這種賭的啊？」不甚在意地撫著兒子白淨的毛－－昨天才幫牠洗好的。段考日總是提早放學，他們兩個於是把這空檔用來幫小傢伙洗澡，蓋狗屋。

　　「好啦好啦？」蘇閍逸孩子氣地噘嘴，裝可愛央求著：「進步到十五名給我獎賞嘛！」

　　「好啦！」受不了他的哀求攻勢，草草答應：「你要什麼？不要太貴的喔！」看向蘇閍逸五官分明的俊俏臉蛋－－他正努力思索著，然後終於想出結果，唇角上揚，道：「你要抱我、親我－－主動喔。」

　　「不是親臉頰是接吻喔！」又笑瞇瞇的補充了句。

　　徐惟熙定定地瞅著他，沉默了隻晌，久久方才啟口：「可不可以換別的？……我請你吃飯如何？」

　　「不要，那好無聊。」蘇閍逸一口回絕，還很幼稚地鼓起臉頰。

　　「吼，總之不行啦！」徐惟熙想不出其他替代方案，有些煩燥地撥開垂至頰邊的頭髮。

　　「為什麼？」哀號了聲，蘇閍逸搖著她的手，卯足了就是要她答應，乞求著：「拜託啦！」

　　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下他，徐惟熙緩緩問道：「你上次第幾名？」

　　蘇閍逸鬆開拉扯她衣服的手，微嘟著嘴，如實以告：「二十三。」

　　徐惟熙頷首，又問：「你們班幾個人？」

　　「四十五。」

　　衡量了下蘇閍逸贏得獎賞的機率和期望值，思索了片刻，徐惟熙終於答應了。

　　「不過你輸了要一個月不准碰到我喔！」平衡一下獎懲，要不這傢伙輸了頂多沒獎勵，還是不痛不癢的。

　　「啊－－」哀叫了聲，看見徐惟熙的表情後才努努嘴：「……好啦。」

　　十分勉強地算是達成協議。

　　某人不安分地討價還價：「那我要改成喇舌……」

　　徐惟熙瞪向他，方才怯怯地改口：「不然你那一個月改成一個禮拜好不好？」

　　眼前人沒反應，似乎打算裝做沒聽見。

　　「兩個禮拜？」

　　還是沒反應，若無其事地摸著兒子。

　　「不然不能碰到改成不能偷襲？」

　　徐惟熙聞若未聞，開始哼起歌。

　　「好啦，一個月就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