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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今天又下雨了。
  好像每次接近冬天,天空就會嘩啦啦的下了一堆雨。是不是天空也在為冬季的死寂哭泣?
  我沒帶傘,自認為還承受得住淚水的重量。

  天空的眼淚,酸溜溜的,妒嫉似地腐蝕著屹立不搖的那些人。
  瀕冬的天空總是被灰色的寂寞覆蓋,陰暗、冷濕,我的心情也不自覺發霉。

  滂沱大雨來得急,雨時也總是拖上一兩小時,好不容易待到雨停,才拎起書包走向車棚。

  棚子的屋簷歪歪斜斜,瓦片零落的像小孩未長齊的牙齒。遮不住雨,車棚裡的腳踏車沒有一輛是乾的。

  我短促地小跑步過去。

  車棚內零零散散的擺著幾輛車,而我停放的那排只剩兩輛還擺在原地……這麼晚了大家也都回家了吧!

  抬起視線,突然發覺有個男孩倚著我的車,他垂著頭,像一隻挫敗的老鷹,也像在沉思,時間是那樣的靜止而凝固。他那頭褐色短髮被淋濕,隱約滴著水。他……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他微微挪動略嫌消瘦的身子,然後抬起頭和我四目相對。他的臉型稍為消瘦,狹長的眸有些神秘,像高貴的黑貓。他的鼻梁高挺尖拔,五官分明,相貌在整座學校當中算是突出的。他抿著唇,靜默,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他倏然起身,這才發現他整整高了我半顆頭有,身高肯定一百八十以上。幾乎是眼帶堅決地,他直直朝我走來,我疑惑的轉頭看了下後面,確認沒有人,再次轉回去,他腳步已落定在我跟前。


  他倏地伸手,一開口就是讓人摸不著頭緒兩個字:「鑰匙。」

  ?

  鑰匙?

  「嘎?」只能發出這個語助詞,愣愣看著眼前俊俏卻陌生的臉孔,我仔細地回想,還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我跟他不認識吧?

  「喂,妳該不會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事吧?」他好笑又有點無奈的道:「妳知不知道妳害我在這裡淋雨快一個小時?鎖錯車同學。」

  「咦?」我驚呼了聲,他是說……我鎖到他的車?

  呃,聽起來……的確像是我會做的事。

  --等等,我認同個什麼勁啊?明明就還沒搞清楚狀況,我幹麻先承認?


  「你的車……」正想反駁,他便直直指向後方那台停在我位置旁邊的腳踏車,霎時成功地讓我啞口失聲:上面繞了輪胎一圈的長條狀物體好像……好像是我的鎖耶!

  「呃……抱歉。」移開視線不敢看向他,由於是理虧的一方,我的語氣難免巴結了起來。憋著爆笑的衝動,手忙腳亂的翻著鑰匙,彎下腰幫他解鎖。

  「不過還真的挺厲害的……」他點點頭,若有所思似地挲著下巴。

  「……什麼很厲害?」邊解鎖邊問了句。

  「我的車和你的車差這麼多,居然有辦法鎖錯,不愧是天兵姐。」

  「……」反駁之前看了下他的登山車,紅色的烤漆相當新,反光閃耀得刺痛人眼睛。再看看我的車,雖然是捷安特,但也是最普遍的配備款式,車齡不說,一看就知道是歷經風霜雪月的老馬。用擬人法來譬喻,他的車就像是林義傑,而我的車是高齡七十歲的路人阿伯。就顏色和車型的方面來看,照理說要鎖錯的確很難--等等,我幹嘛又認同他?

  話說,天兵姐是什麼鬼?

  「……好了。」我說著起身然後向後轉,抬起頭看向他--

  嚇!這傢伙有暴露狂嗎?

  「你、你……你幹麻脫衣服啊?」我用外套摀住臉,退了幾步,總覺得還是沒到安全範圍,連忙又退了好幾步。

  該不會其實是一中之狼吧?

  「廢話,不然要感冒嗎?」理直氣壯地回道邊走向我,在我還來不及反應前一把搶過我保護眼睛用的外套。

  「喂,你幹麻--」言未盡我倒抽了一口氣:「你、你……我、我的外套!」

  這傢伙竟然拿我外套去擦頭髮,這渾蛋!

  虧我剛才偷偷在心裡稱讚他真的長得很帥、很高、身材很好。……呃好啦,正值荳蔻的少女難免會多看幾眼帥哥的嘛,但那不是重點啦!重點是現在,我只覺得他--他簡直是個豬頭!

  「還妳!」仔細地擰乾了濕透的頭髮,他將濡濕的外套扔向我--

  的、臉!

  時間恍然定格,一秒……兩秒……然後沉重的棉質布料在吸了水後分子間距縮短,牢牢地貼附在我臉上,忿忿地拉下覆在我臉上的外套,指著他大罵:「你!……沒水準!」居然擦完不知道揮灑多少青春汗水的頭之後丟在我臉上,而且還和我的細緻的臉面肌膚緊密貼合,真是……髒死了!

  腦海中焦氏字典翻一翻,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來斥責他,只能擠出沒水準這三個完全沒有魄力的字。

  「我不覺得把頭髮擦乾叫沒水準……」偏著頭一臉的不解,他邊從書包拿出T恤穿上:「況且,妳不覺得讓我莫名奇妙等一小時更沒水準嗎?」他說著邊瞇起眼帶殺氣地湊近我,還不忘強調「莫名奇妙」和「一小時」這幾個關鍵字。

  「你…………」我氣憤到半天擠不出完整的一個句子。

  「我的衣服就交給妳洗了,天兵姐。」

  「啥?」我囧,什麼天兵姐,亂取什麼綽號啊?

  「洗好拿到215班。」說著他扔出手上的制服,步上我外套後塵,再度地,往我臉上招呼來。

  這個混帳!

  「喂,你簡直--」正想開罵,他卻俐落的跨上腳踏車:「掰!」原本要脫出口的一長串話全都憋著,像是快洩出的屁又硬生生被擠回去那樣不蘇胡。我氣結地看著他白目的背影消失,身體劇烈顫抖著,全身血液往腦部集中,頭頂似乎不斷沁出白煙。緊拎著他溼透的白色制服,上面那三個字我會牢牢記著……絕對會!


  「席、遠、郢--」一聲爆吼傳遍整個校園,撼動了操場上的每棵樹,音波中的怨念強大到險些把葉子震落,「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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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小靈Youk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4) 人氣()